练市农村里的“头蚕罢”
沈根发
练市有句俗话叫：“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头蚕罢”。
在江南古镇练市是杭嘉湖的蚕乡，有俗谚：“上半年靠养蚕，下半年靠种田。种田吃白米，养蚕收白银。”
有童谣：“枇杷枇杷，隔冬开花，要吃枇杷，明年蚕罢。”
以前，对于大多数农家来说，全年的经济收入主要是靠“头蚕罢”的收获。
《历法》上称：“立夏，太阳*经45度，春天已过，夏日开始，雷雨增多，进入夏忙季节。”此时要养蚕、割大小麦、收油菜籽、种田！故为收“春花”，“春花”为大小麦、油菜籽。因农活轧在一起，再加*梅季节，天气闷热，所以对庄稼人来说，吃了“立夏饭”意味着农忙季节开始到来，大小麦，油菜籽要收，三熟制要种，春蚕要养，“头蚕罢”也是全年最忙的时候。
田畈里的农活，主要是收和种，大麦、小麦、油菜、蚕豆，这时候一齐儿成熟了，麦要掼，蚕豆要敲，菜籽要揉，以前全靠手工，一把把、一捧捧地去完成，还要动用风车来扬，拿到道地上晒。
春花收上来后种油菜、小麦、大麦的田要及时翻耕，拆麦塄，拆菜塄、拆豆塄，开始要种田了。
宋朝诗人翁卷有诗：“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村坊上青壮年男子都在田间地头劳作，妇女也要春收夏种，走不动的老人们也担负起看管小孩的任务。
就有人称“头蚕罢，连柴草人也要赶麻雀”。
练市农村有一句俗语，老少皆知，叫“天勿怕，地勿怕，只怕头蚕罢”。头蚕就是春蚕，练市蚕农一年中最多要养五季蚕，即春蚕、夏蚕、早秋蚕、中秋蚕和晚秋蚕，春蚕是头一季，所以也叫头蚕。头蚕罢是指春蚕上山前后的一段时间，一般在四月中下旬，小满至芒种之间。这时候，农活突然忙起来，天气突然热起来，人们有点不适应，所以便有了这一句俗语。
只怕头蚕罢，第一是指忙。这时候，农家的活儿千头万绪，从内外分，屋内是蚕，屋外是田；从大的工种分，主要是三样：养蚕、收春花和种田。蚕过大眠后，进入老蚕期，食量大增，进入蚕房里，只听得“沙沙沙”的咀嚼声，一天吃到晚，桑叶呒多呒少，农民一担担地挑来，一船船地摇来。地里原先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桑林，蓊蓊郁郁的如城头一般，四五天时间一过，突然只剩下空旷的齐崭崭的一片桑柴拳头。三四天后，这一片绿色变成了蚕房里柴簇上层层叠叠的白色，等蚕儿结茧了蚕娘也就轻松了。
旧时，练市蚕乡有专门从事桑叶买卖的叶行。桑叶不够的蚕农往往要通过叶行来买桑叶。有些蚕农自家地上的桑叶不够喂养自家的蚕，也要常常买桑叶，故有“叶贵年头常要蚀本”之说。
大眠（四眠）以后为老蚕，没有那么多匾来放养。屋里地面铺上油菜籽壳就成了“地铺”。把“大眠头”放到“地铺”上来养，俗称“落地铺”。地铺上放些小凳，上架跳板，“以便通行及饲叶”，跳板走上去有弹性，又没有危险。
采茧以后，蚕禁解除，俗称“蚕开门”。至亲好友相互往来作客，馈赠礼品。新女婿第一年必备鱼肉、软糕、枇杷来老丈人家作客，询问蚕讯，曰“望蚕罢”，亦称“端蚕罢汤”。另有农家备香烛、菜肴八碗，在正堂屋祀蚕神、灶神，曰“谢蚕花”，50年代起，祀蚕神的习俗渐消失。
只怕头蚕罢，第二是指热。初夏时节，天气暴热，人们一下子真有点不适应。
天气已经很热，但还没有到中午应当“歇热”（休息）的时候。中午太阳最猛烈时，正是掼麦、敲蚕豆、揉菜籽的好辰光，必须出去。太阳底下一晒，两只臂膀一出力，浑身是汗；麦子一掼，麦芒脱落，满稻桶里飞舞，麦芒粘在身上，又痒又刺，头颈管上、背梁脊骨上、肋克子底下难受万分。头蚕罢的热，不同盛夏时候的热，热得难受，热得不自然，热得人瞌睡连连。
“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头蚕罢”，头蚕罢虽然忙，虽然热，苦不堪言，但因为是丰收的时节和播种的时节，所以自然是一个快乐的时候。蚕茧丰收了，春花丰收了，袋子里鼓鼓的，米囤里也满满的了，故又有说词了“连柴草人身上也有两个铜钿特”，指的就是这时候。
练市有些农户“蚕罢”还做生粉团子，形似茧子，馈赠亲邻，喻“越生越多”。练市人做的蚕罢茧圆，有青白两种，青者代表桑叶，白者代表茧子，称为“吃青还白”(食桑吐丝)。解放后。做茧圆习俗渐变，农户售茧那天，常于集镇上买回甜包、肉包子，回家分食，称吃蚕花包子，渐成习俗。
作者简介：沈根发，笔名沈城，练市人。年出生，浙江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湖州市摄影家协会理事、南浔区摄影家协会副主席、自部队退役后现投身于文化事业，业余时间喜欢写作及摄影。偶尔有作品在网络以及《湖州日报》《湖州晚报》《南浔时报》《练市风貌》等报刊杂志上刊登发表。
作者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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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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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湖州市练市古镇是一个典型的美丽的水乡古镇。诚邀与练市古镇（包括练市周边地区）有过生命交集的师友，以“童年与故乡”为关键词，以“梦回练市”为母题，自主选题，自愿写作，分享您的情感结晶和生命精彩。优秀来稿将在“童年与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