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女，38岁，职员。年3月22日因面部小丘疹3年就诊。初诊:患者无明显诱因面部出现扁平小丘疹，瘙痒不明显，逐渐增多，医院（具体不详）就诊，诊断为“扁平疣”，行液氮冷冻、包埋等治疗（具体不详）无效，遂至我院就诊。既往史：无特殊。。
初诊：患者面部散在高粱米大小扁平实性丘疹，表面光滑，高出皮肤，抚之碍手，边界清楚，互不融合，多数为正常皮色，少量为淡褐色，自诉瘙痒不明显。舌体胖大边有齿印，舌苔服药后有干扰，脉弦细。患者自觉口中异味，纳眠尚可，大便稀，小便正常。
诊断：扁瘊。
辨证：湿热郁肤证。
治法：清热解毒，化湿散结。
方剂：祛疣汤合四君子汤加减。
药物：马齿苋20g、木贼30g、重楼20g、野菊花15g、白芷10g、防风10g、赤芍15g、薏苡仁30g、漏芦30g、南沙参30g、茯苓20g、白术15g、石膏15g、浙贝母20g、山慈菇10g、甘草3g。水煎服，日一剂，一日三次，饭后半小时温服。共14剂。
嘱患者每日睡前以酿造食用白醋涂擦疣体，促其消散。
二诊：患者面部皮疹全部发红、长大，自觉瘙痒，二便调，纳眠可。舌质暗,边有齿印，舌苔薄*腻，脉弦。皮疹发红、长大、瘙痒为疾病向愈之象，以祛疣汤，加瓜萎子30g、猫爪草10g、地肤子30g、白花蛇舌草15g、金养麦30g,化湿散结，顾护脾胃，又进15剂。继续每日睡前以酿造食用白醋涂擦疣体。
三诊：患者面部皮疹基本消退，色素未脱，二便调，纳眠可。舌质常，边有齿印，舌苔薄*，脉弦滑。患者皮疹已脱，以祛疣汤合二至丸加减，上方加大菟丝子15g、泽泻15g、夏枯草15g。又进14剂收功。
病例二魏某某，男，23岁，警察。年5月21日因手面部散在扁平丘疹就诊,患者无明显诱因出现手面部扁平丘疹，稍高出皮肤，色淡褐，边界清，患者自觉无痒痛，眠可，二便常，舌淡红，苔薄*腻，脉弦。
诊断：扁瘊（扁平疣）。
治法：清热解毒散结、辛温疏散化瘀。
方剂：祛疣汤加减。
药物：马齿苋20g、野菊花15g、防风6g、白芷6g、赤芍15g、苡仁60g、重楼30g、板蓝根30g、木贼草20g、玄参20g、丹参30g、山慈菇6g、皂刺30g、牛蒡子30g、甘草6g。1日1剂，连服2周。
嘱患者保持心情愉快，皮损肥厚处以食用橄榄油封包，疤痕疙瘩以蜂蜜涂抹。
外治：用白醋涂皮损处至皮损发红，1日1次。
二诊：年6月4日，手面部淡褐色扁平丘疹稍变红，患者自觉瘙痒，余常。上方去皂刺，加蝉衣6g祛风止痒。
三诊：年6月11日,加夏枯草20g、珍珠母20g,加强散结作用。疗效:前后用药1个月左右，患者皮损大部分脱落。
按语祛疣汤是艾老根据热瘀互结证扁平疣的特殊病因病机而设，以疏风清热解毒，软坚散结消瘀为主。方中马齿苋、野菊花、板蓝根具有清热解毒之效，为主药。马齿苋性味酸、寒，能清热解毒、散血消肿，早在《本草纲目?菜部第二十七卷?菜之二》中就有用马齿克治疗疣的记载，曰“诸肿痿疣目，捣揩之”；野菊花疏风清热、消肿解毒，作用于肝经，《本草汇言?卷之三草部?草类上》中记载野菊花能：“破血疏肝，解疔散毒”；板蓝根更以清热解毒散结见长。故三药同用大大加强了本方清热解毒作用。玄参清热凉血、解毒散结，牡蛎软坚散结、平肝潜阳，浙贝母清热化痰、开郁散结。三药组成消瘰丸，是《医学心悟》中治疗瘰疬的代表方剂，该方组方严谨，配伍精当，力专效著，运用于自拟祛疣汤中具有清热化痰、软坚散结之功，为臣药。赤芍清热凉血，又能散瘀，《滇南本草?丛本卷上》曰：“泻脾火，降气行血，破瘀血，散血块，止腹痛，散血热，攻痈疽，治疥癞疮。”木贼草归肝经，疏散风热，《本经逢源-卷二-瀑草部》记载其能“发散肝胆风邪”；薏苡仁利水渗湿，健脾，《本草纲目?谷部第二十三卷?谷之二》说：“薏苡仁，阳明药也，能健脾益胃。”三药既能助主药疏风清热，也能助臣药散结化瘀，还能疏肝健脾，使得脉络通畅，同时又兼顾补益正气，标本兼顾，故为佐药。白芷性辛温，能解表、散风、通窍，能引诸药上行至头面部，透达肌表；防风发表散风，两药共用起到引方中诸药直达病所，祛邪外出的作用。本方中诸药排列有序，相辅相成，使得气行血畅，瘀消结散，毒邪外出。对于病程长，经久不愈，皮损广泛的患者，认为久病伤及脾胃，脾虚湿蕴，湿浊内生，化生为痰，湿痰黏着难去，导致病情缠绵。对于这类患者要加强扶正祛邪，健脾除湿化痰，在基础方上加重化痰散结的药，如白芥子、山慈菇等，同时注重健脾扶正加用四君子汤，常能取得良效。艾老认为热瘀互结证扁平疣的治疗只有抓住本证型的根本病机，结合不同患者的临床表现，在基础方上根据不同的兼证灵活加减，才能体现中医辨证论治的特点，标本兼顾，取得良好的治疗效果。
小结艾教授认为扁平疣皮损特点特殊，既非纯阴又非纯阳，乃半阴半阳之证，所以在治疗扁平疣过程中除了紧扣病机清热解毒散结外，还可运用透阴转阳之法,适当选一些辛温疏散之品，助其皮损阳化，移深就浅。辛能发散行气，温能散寒助阳。辛温之品可以通利血脉，促进血液循环，消散瘀血，善于走散，具有行血、散瘀、通经之效。其属阳药，阳药运行，阴邪化去，便能加快疣体脱落。艾老的“祛疣方”中加入防风、白芷等辛温疏散之品正体现透阴转阳之意。“透阴转阳”是中医重要治法之一，现引入治疗扁平疣，旨在为扁平疣提供一个新的治疗思路。
艾老认为扁平疣的病机是外感疫疬之邪（并指出该邪属含灵之毒）侵入机体致局部气血凝滞、痰阻而成，故其治则不离解毒散结，临床上常选用自制祛疣汤（马齿苋、板蓝根、野菊花、防风、白芷、赤芍、苡仁、蚤休、板蓝根、丹参、浙贝等）加减治疗，效果明显。并指出扁平疣病位在肌肤属阳，不红不热属阴，故本病应归于半阴半阳证。临床观察扁平疣患者皮损发红发痒者一般病程较短,不红不痒者病程缠绵难愈。故外治上用乌贼骨蘸祛疣汤药汁擦局部皮损至微红,旨在透阴转阳，使阴转阳化，促进向愈。
文章内容节选自《当代中医皮肤科临床家——艾儒棣》扫描报名免费直播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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