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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9/21 2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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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老套的故事,但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年7月上旬,曾在东北边陲官地大队(官地屯)插队的上海知青刘根发他们一行六人重返第二故乡看望乡亲们,四十年后再相见,当年的同龄人都已鬓发斑白,年近七旬了。看到第二故乡天翻地覆的变化,看到当年的乡亲们还是那样淳朴热情,刘根发他们激动不已,感慨万千,当年插队的情景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刘根发他们是年3月23日到达官地大队(官地屯)的,他们六名男知青和五名女知青一行十一人被分派在官地大队第一生产小队插队落户,他们十一名上海知青算作一个知青集体户,刘根发被推选为集体户户长。那年,刘根发刚过完十七岁生日。一队队长姓李,四十岁的李队长高大魁梧,典型的东北大汉,他嗓门大,做事雷厉风行,给人一种很严厉的感觉。但李队长很善良,处处都为别人着想,社员们都很敬重他。

看到一帮十六七岁的孩子来插队落户,李队长看了看他们说:“你们到我一队来插队落户,以后就是一队的社员,我是一队队长,也算是你们的家长,你们都要听我的安排,好好参加生产劳动,谁不好好劳动,别怪我不讲情面。以后谁有啥困难,也告诉我,我尽量帮你们解决困难。咱队部后院那三间房子是张大嘴(张吉贵的外号,他是煤矿工人)家的,他一家老少都去了煤矿,房子没人住,你们暂时先住在那,我安排人暂时帮你们烧火做饭,但以后你们要自己做饭。”

临时为知青们做饭的是李队长的媳妇和一名叫李月芹的女社员,李月芹当年十六岁,她已经参见生产劳动两年了。李月芹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她妹妹十三岁,叫李月荣,弟弟九岁,叫李吉多,她的母亲五年前因患肺结核去世了,是她像母亲一样关心照顾着妹妹和弟弟,他父亲只管干活挣工分,家里的事情基本不过问。李月芹不光是挣全年的工分,家里的吃穿都要她来操心。

别看李月芹的年龄不大,可她啥都会干,和面蒸窝头、贴饼子,她都跟队长媳妇抢着干,挑水劈柴她也抢着干。看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这么厉害,知青们都自愧弗如。跟着李月芹挑了几趟水,刘根发就学会了挑水,他主动承担了集体户的吃水问题。

几天后,李月芹到知青集体户来做饭,她弟弟也跟着来了。李月芹的弟弟很腼腆,在外屋地(厨房)站了老半天,知青们让他进屋暖和,他说啥也不去。刘根发拿了一本画报给他看,他接过画报,蹲在墙根,很认真地翻看起来。到了知青们吃午饭的时候,他还在翻看那本画报。知青们让他一起吃饭,他只是摇头,刘根发来拉他,他也坚决不进屋吃饭。

看弟弟在这影响知青们吃饭,李月芹就撵她弟先回家,并强行要回了那本画报。李月芹的弟弟拽住李月芹的衣服不走,哭着说:“我要看画本,我要看画本……”刘根发就笑着说:让他拿回家看吧,我这还有。”

就这样,刘根发和李月芹熟悉了,知道了李月芹家的实际情况,刘根发很同情她,因为刘根发的母亲也去世了,他们应该是同病相怜吧。

之后的日子里,李月芹经常带着她弟弟到知青集体户来,刘根发空闲时间就教李吉多(李月芹的弟弟)识字认字,有时李月芹也跟着学识字。李月芹和李月荣都不识字,李月芹有一个心愿,她想让弟弟读书。可官地大队人口少没有学校,要想读书就得去五里路以外的土山小学,翻一座小山还要过一道河,没有大人接送,实在是没办法去上学。因此,官地屯两个生产小队,没有一个读书的学生。

到了四月下旬,春耕备播生产开始了,地里的农活开始忙了,李队长的媳妇和李月芹也都去队里干农活了,知青们只能自己做饭吃了。说句实话,刚开始参加生产劳动,知青们都不适应,干一天农活回到家,别说做饭了,知青们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李月芹收工后,先回家和妹妹一起做好她家的饭,再跑去帮知青们做饭,给知青们做好饭,她再回家吃饭。整个春耕春播的农忙时节,都是李月芹帮知青们做的饭,为此,知青们都从心里感激李月芹。

春耕春播结束后,地里的农活不那么忙了,利用晚饭后的时间,李月芹天天带着她弟弟到知青集体户来学习识字,刘根发教李吉多学习识字,李月芹就帮着知青们刷锅洗碗,还帮刘根发洗衣服,其他知青有需要缝补的衣服,李月芹也会热情帮忙,她还把家里仅有的几个鸡蛋煮熟了偷偷送给刘根发,刘根发不肯收,李月芹就说:“就几个鸡蛋,你要不吃,我就不好意思领我弟来找你学习识字了。”

经过一年多的交往,刘根发渐渐喜欢上了淳朴善良勤劳又美丽的李月芹,是喜欢还是爱,刘根发也说不清楚,他说有些懵懂。一次去公社供销社买牙膏,刘根发给李吉多买了铅笔、橡皮和本子,还*使神差给李月芹买了牙膏牙刷。那天接过刘根发送给她的牙膏牙刷,李月芹脸红了。

年秋后,大队书记李顺孝去公社开会,会议结束时,他跟公社领导提出了在官地大队(官地屯)办小学的请求。公社书记和其他领导商议后,同意了李顺孝书记的提议,让官地大队先招收一年级新生开课,根据实际情况再考虑以后的事情。

大队书记开会回来,立即召集两个生产小队的干部开会,最后决定腾出大队部的那两间房子当教室,让刘根发当老师,学生的课本由学生家长想办法到邻村亲戚家去借旧课本,学生的课桌暂时用几块红松木板支撑起来当课桌,学生坐的凳子(矮凳)自己解决。几天的工夫,官地小学开课了,从七岁到十二岁的学生共有二十三名,上海知青刘根发一个人教这二十三名学生。

上海知青在东北(资料图片来源网络)

刚开始教这些顽皮的孩子,刘根发可真是绞尽了脑汁,大一点的孩子不听话,上课时间说话打闹,小一点的孩子不会拿铅笔,一个字教几十遍,有的孩子也记不住,更不会写,刘根发是又恼又气,他真不想当这个人人羡慕的孩子王老师了。后来在李月芹的劝说帮助下,学生们渐渐听话了,也喜欢学习了,刘根发慢慢也就有了信心,学校的教学工作也慢慢步入了正轨。

再后来,刘根发到公社供销社买了两盏马灯,白天教学生,晚饭后教社员们识字认字,其他知青晚上也到学校帮忙,官地大队小学一年级的教室,也成了农民夜校扫盲班。刘根发和知青们办的这个扫盲夜校不光得到了乡亲们的支持,还得到了公社的表扬和奖励,公社奖励给官地农民夜校两盏汽灯,奖励给刘根发一把热水瓶和一个茶缸,还发了奖状,每个知青都发给了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字样的茶缸。刘根发只留下一张奖状,他把那个茶缸和暖水瓶都送给了李月芹。

年年末,刘根发回上海探亲过春节,李月芹给刘根发推了十斤高粱米,推了十斤苞米碴子,还把秋天采的蘑菇也给刘根发带上了,她说咱官地屯也没啥好东西,玉米碴子高粱米,好赖也算东北特产吧,你带回上海,分给大家尝尝。

那年从上海回来,刘根发给李月芹买了一块上海产的花围巾,还带来了上海的糕点糖果。看刘根发给他家送来这么多好东西,李月芹的父亲说:“根发,你和月芹好我不反对,你可不能朝三暮四,你只能对她一个人好。”“叔,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做,我保证一辈子对月芹好。”刘根发当着李月芹的父亲打下了保票,他也算和李月芹确定了恋爱关系。

在上海探亲期间,刘根发的父亲就念叨:“根发,你妈去世早,咱家条件不好也没啥关系,想回上海也不容易,你这都二十三岁了,在东北有合适的就找个对象结婚吧,你结了婚,我也就放心了。”刘根发也知道家里的情况,他父亲工资不高,家里就老弄堂那一间十八平米的房子,以后回上海结婚都没地方住。经过反复思考,刘根发决定扎根官地屯,做一辈子民办小学老师。

从那以后,官地大队的乡亲们都知道上海知青刘根发和一队女社员李月芹处对象了,村里同龄的女社员都羡慕李月芹,都说她好人好命,找了一个高大帅气又有文化的上海知青,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别看两个人的恋爱关系公开了,刘根发还是和李月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俩一起走路都是一前一后,很少见他俩并排走在一起。

年秋天,就在刘根发和李月芹计划着等秋收结束就领结婚证的时候,官地大队得到了一个工农兵学员名额,公社和大队都指名让刘根发去上大学。面对突然降临的好事,刘根发还真拿不定主意了,他虽然渴望着去上大学,可他也渴望着尽早步入婚姻的殿堂。

在大队书记、李队长和知青们的劝说下,刘根发也觉得应该珍惜这么好的机会,他打算先去上大学,等大学毕业后再和李月芹结婚。

办理了报名手续,通过了各项考核和*审,一切都办妥当了,刘根发找到李月芹说:“月芹,你放心,大学毕业后我就回来娶你,你等我三年。”根发哥,你去上大学吧,我不会扯你的后腿,只有去上大学,才能有个好前程。根发哥,我祝福你。”李月芹说完,伸手拉住了刘根发的手,眼睛里闪动起了晶莹的泪珠。相识相恋五年多,他俩这是第一次拉手。

带着对第二故乡的留恋和对恋人的不舍,刘根发离开了他生活了六年多的第二故乡官地大队,步入了大学的校门。

两个月后,刘根发接到了李吉多代李月芹写的信。

根发哥:谢谢你多年来对我家的帮助和照顾,谢谢你对我的关爱。我原先爱的是一个扎根咱农村的刘根发,你现在成了大学生,以后就不会再回农村来了。我的根在农村,我的爸爸和弟弟妹妹都需要我照顾,我是永远不会离开官地屯的。根发哥,我就要结婚了,你忘了我吧,大学毕业后找一个城里人,好好过日子,我永远做你的妹子。

月芹口述,吉多代笔。

等放了寒假,刘根发再回到官地大队时,李月芹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她嫁给了本队张会计家的大儿子,是李队长说的媒。当天,刘根发抹着眼泪离开了官地大队,李队长一直送他到村口。

大学毕业后,刘根发回到了上海,他被分配到上海水利局工作,两年后刘根发分到了一所三十多平米的公房,ta和一名中学老师牵手红地毯,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婚后的生活虽然幸福又甜蜜,可一想到李月芹,刘根发就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年7月6日,刘根发他们曾在官地大队插队落户的六名上海知青来到了官地屯,看着村里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很高兴也很感慨,当年的老支书和老队长都不在了,同龄人也都鬓发斑白年近七旬了。乡亲们听说当年的上海知青回来了,大家都跑到村委会,还喊起了欢迎上海知青重返第二故乡的口号。

就在知青们和乡亲们相互问候时,人群里挤进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婶,那人来到刘根发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根发,哽咽着说:“根发哥,你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大婶,刘根发愣住了,他打量了老半天,摇着头问:“你是……”“根、根发哥,我、我是月芹。”李月芹哽咽着说完,捂着嘴跑开了。

看着头发花白身体发福的李月芹,刘根发眼睛里泛起了泪花,李月芹的变化太大了,又黑又胖,好像身高变矮了,眼睛也变小了。脸上纵横的皱纹比她的实际年龄要苍老好几岁。四十多年后的这次相见,成了刘根发心里难以抚平的伤痛。

离开官地屯时,李月芹一直把刘根发他们送到镇上,还为大家买了黑木耳和松子。分别时,刘根发掏出一万块钱给李月芹,李月芹笑着说:“根发哥,我家现在生活挺好的不缺钱花,谢谢你的关心。这样吧,等个一两年,我和你妹夫一起去上海看看,我们还没去过上海呢。”

带着对第二故乡的不舍和留恋,刘根发他们含泪离开了,大家和李月芹已经约定好了,今年秋后,上海见。

作者:草根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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