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笔者到晋南中条山腹地采风，返回途中，车行至一处山坡时，透过车窗看到路边的一块农田里，一位头戴遮阳帽、手拿镰刀的老人正跪在泥土地上忙碌。此时正是早春时节，地里已经长出了白蒿、荠菜等野菜，笔者以为老人和其他人一样也是挖野菜的，但又见他的身边没有任何盛装野菜的器物，况且他不是跪一会然后站起来走一走，而是一直这么跪着往前移动。老人的行为引起了笔者的好奇心，于是下车向老人走去。
老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有陌生人向自己走来，便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抬身侧卧在地上，一点不担心身下的泥土脏了衣服。老人脸庞瘦削，面容红润，和善地笑问笔者拿着照相机做啥？笔者说，到山里转转，看看村里的人和景，碰到好镜头就拍点照片。“哦，出来采风呢，这时候的树没绿，花没开，有啥拍的。”听了笔者的介绍，老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看到老人挺健谈，我们就聊了起来。
“我这是给地除草，这不年过了，地里的草也长出来了，得趁着草没长大的时候清除掉，长大了就不好除了。”老人说自己姓文，今年73岁，就住在不远处的山村里。当笔者问他除草为啥不用锄头、不用机器，非要跪着用镰刀时，文大爷伸手从面前拔了一截干枯的植物茎秆，说这地里种的是*芩，才长了一年，如果用锄头、机器的话，会把*芩伤了，而作为中药材，更不能使用除草剂，所以只能人工一点点地除草。
为了让笔者相信，实在的文大爷还从地里拔出了一棵*芩，拿在手中让笔者看。“*芩是三年生的中药材，种下后第三年才能收，我这块地是去年种的，*芩还很小，地上的枝叶干了以后几乎看不见。我用镰刀除草，也是轻轻地顺着草根切，这样就不会伤到*芩了。”文大爷介绍。
聊起跪着除草的事，文大爷告诉笔者，他的腿在年轻的时候落下了毛病，不能长时间站，否则就疼得厉害。“只能跪着，要是站着，时间长了根本受不了。”图为文大爷用镰刀将地里的一棵野草除掉。
文大爷有一个儿子，年后返回城里打工去了，两个女儿也都各自出嫁成了家，村里的老宅由文大爷和老伴两个人居住，同时耕种着20多亩地。近年来，当地大力发展中草药种植，以*芩、柴胡、血参、远志、防风等为主，在文大爷所在的村里，村民多选择了*芩、柴胡两种进行种植。看到大家都种中药，文大爷也拿出了3亩地种了*芩，其它地块则种了花椒、玉米等农作物。图为文大爷身后的3亩*芩地。
文大爷介绍，这两年中药材的价格一直不错，晒干的*芩一斤能卖11元，三年采收后，平均到每年每亩地的收益为六七千块钱，柴胡的价格更贵，每斤达到了30元。
“柴胡的价格这么好，为什么你选择种*芩呢？”笔者问他。“中药的管理很关键，尤其是除草，一定要及时，草多了会影响药材的生长和品质。*芩是三年生，相对于柴胡这种年年都要采收的中药，除草的频次相对要少很多。我家里就我们老俩口，劳动力不足，干不了，想来想去只能种*芩了。”文大爷回答说。
按照文大爷的说法，他家里的3亩*芩，除一次草大约需要一星期左右，而且是他和老伴两个人一起干。当天，文大爷的老伴去了女儿家帮忙捡柴胡，他一个人在家没事，就跑到地里除草来了。图为一棵被文大爷除掉的杂草。
“虽说种*芩不如种柴胡的收益大，但总体还是比种庄稼强。”在和文大爷聊天的时候，一位在不远处的一块农田除草的大姐走了过来，她家种的也是*芩，听我们在聊中药种植的事情，就插话进来说，现在村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挣快钱去了，剩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妇女，重活和复杂一些的活往往力不从心，加上山坡地灌溉难，基本靠天，所以大家就选一些容易管理的作物种，只有那些家中有劳动力的人才种柴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文大爷和那位大姐在文中所说的事情，在你们那里的农村也是这样吗？欢迎文末留言讨论。大河乡土原创作品，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